第24章 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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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韓老不想見蕭玖， 而是，他好了一點後，逞強去挑糞， 結果又躺下了，雖然沒有性命之憂， 但短時間內也下不了床了。
如果沒有蕭玖不間斷的湯水，這次韓老可能真就這麽躺下起不來了。
四個人身體好了， 臉色也好了，同住屋檐下的鄭蘭芬夫妻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們都懷疑， 姜文同手上還有小黃魚，然後偷偷跟大隊的人買吃的，最可惡的是還避著他們，不讓他們沾光。
因此， 兩人決定找到證據後， 就揭發他們，免得到時候連累了他們。
但是隔壁住的， 除了馮老一心向醫，韓老，姜老甚至年紀最輕的林皓謙哪個不是八百個心眼子？
鄭蘭芬夫妻的想法在他們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所以， 你的意思是， 等你們這邊的棚子塌了後，讓我去給我爹敲一下邊鼓，和他們分開住。”
“沒錯。”林皓謙點頭，“和別有用心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防不勝防。”
“沒問題， 我家附近還有個空了很久的老房子， 到時候你們住到那裏去， 到時候對外就說，這樣方便我爹隨時監督教育你們。”蕭玖調皮地說。
林皓謙伸手虛點她：“那就這麽說定了。”
於是，幾天後的一場大雨過後，山腳的草棚子終於塌了，巧的是，塌的是馮老他們這邊，鄭蘭芬夫妻住的地方好好的。
蕭玖跟著去看了熱鬧，只能說林皓謙同志技術過硬啊，聽說旁邊還有一個機械系的老師住著呢，這樣都沒有露出什麽馬腳，佩服。
這事一出，大隊長就和蕭定國他們商量該怎麽安置這批人。
他們大隊除了這草棚子，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置他們了。
蕭定國剛剛被女兒提醒，他們附近還有一間老房子，那房子放在那裏很多年了，條件只比草棚子好上那麽一點。
他把那房子說了，又說：“只是，他們住得離我家這麽近，我實在是不安心。”
“書記，跟你住的近才好呢，方便你監督教育他們。”出納說道，這話是他路上聽到人說的，覺得很有道理，就說了出來。
不用說，是蕭玖想法子把話遞到他耳邊的。
這麽一說，大家也覺得有道理，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至於另外兩個人，當然還是住草棚子了。
韓老被姜文同攙扶著來到老房子，第一次看到了不遠處看著他們搬家的蕭玖，兩人遠遠點了頭當做打招呼。
“這孩子長得真好。”韓老低聲說。
“是啊，我就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的孩子。”姜文同與有榮焉的說。
林皓謙在後面，嘴角微勾，想到什麽，眼眸沈了沈，按照日子算，妹妹應該早就收到他的信了，照理說妹夫派來的人也早該到了，是不是妹妹出事了？
林凝婳沒有出事，但她和喬盛容的婚姻並不被看好，一波三折，他們才領了證，能抽開手找信任的人過來齊山生產大隊。
沒辦法，因為喬盛容堅持要娶林凝婳，他手上得用的人被喬老爺子收回了大半，只能先讓人去邊疆找林父林母，畢竟他們的情況更急迫些。
所以，來確認蕭玖身份的人，現在才出發。
本來，林凝婳打算自己來的，但她現在一舉一動都被人放在眼皮底下，為了不讓喬盛容更加被動，她只能按捺住性子在軍區大院等著。
蕭玖不知道這些，她現在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因為住得近了，她和馮老的教學也方便了很多，基本上上午都是在學習醫術中度過的。
回家吃完中飯後，她就會上山采些草藥，或者抓幾只野雞什麽的給家裏和馮老他們改善夥食，晚上就會刺繡，再進空間看一下豐草的生長。
值得一說的是，那片被她用異能催成綠色的豐草真的生了根，蕭玖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蠢蠢欲動，又摘了一片透明的豐草葉依樣畫葫蘆種在了碧綠的豐草旁邊。
幾天後，蕭玖正在馮老他們的院子裏，跟馮老一起炮制治療風寒的藥材，林皓謙忽然進來，讓她跟著出去一趟。
馮老他們搬來後，韓老和蕭玖也就順理成章地見了面，韓老很喜歡蕭玖的通透，偶爾精神好的時候，會指點蕭玖幾招拳腳功夫。
那是戰場上一拳一腳拼殺下來的經驗，蕭玖學得又快，韓老見獵心喜，教得也盡心，她現在也算是有點自保的能力了。
這些日子林皓謙對她一直很友善，又在齊山生產大隊，自己的地盤，蕭玖沒有問什麽，跟幾位長輩打了招呼，就跟著出去了。
來到了之前常常上課的山上，那邊有一個穿著便衣的人等著。
蕭玖眼神詢問，看向林皓謙，林皓謙開口：“小玖，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是關於你身世的，請你認真回答好嗎？”
“我先說，你的長相跟我祖母年輕的時候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我不太相信巧合，但我走動不方便，所以，我請了一個朋友過來，請他幫忙調查一下你的身世。”
“希望你不要介意。”想了想，林皓謙又加了一句。
蕭玖眉眼微挑，這才仔仔細細打量林皓謙的長相，嗯，沒看出自己跟他哪裏很像，硬要說的話，可能某個側面有些神似？
不過，蕭玖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不會這麽懟人家，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配合。
林皓謙就開始了自己的提問：“小玖，你還有來蕭家之前的記憶嗎？”
蕭玖搖頭，她一開始就說自己不記得的，沒道理幾年過後反而記起來了。
“那你能說說你是在哪裏被蕭家人找到的嗎？”林皓謙點頭，繼續問，他委婉地用了“找到”二字，其實是“撿到”更加準確。
這個沒什麽不能說的，她把大荒野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突出那邊幾乎就是一個專門扔小孩的地方，基本不存在大人失察下她意外走失的情況。
林皓謙聽完，拳頭下意識緊了緊，按著蕭玖的說法，她是被惡意丟棄在大荒野，自生自滅的。
那時候，她才幾歲？三歲！蕭寶珍就是三歲的時候被接回去的，如無意外，這是殺人滅口！
那位被派過來調查的同志也皺起眉頭，顯然和林皓謙的想法同頻，對這麽惡毒的對待一個孩子很不認同。
蕭玖見狀，又加了一句：“我被爹娘找到的時候，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後來喝了很久的米湯養胃，才能正常進食。”
“我不記得自己餓了多久，但望山爺說，我能不能養活要看造化。”
蕭玖說著，輕笑了聲：“看來，我蠻有造化的。”
林皓謙相信蕭玖說的都是事實，這些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以蕭玖的聰慧，是不會說這種謊言的。
看著眼前眉眼有些清冷的蕭玖，他深吸一口氣，心底的話脫口而出：“小玖，如果我的猜想被證實，那麽，我是你的親舅舅。”
舅舅？
蕭玖回憶了一下原書，書中，女主蕭寶珍的姥姥姥爺舅舅都沒有出現過，倒是有個離了婚的舅媽帶著表哥生活的不怎麽好，蕭寶珍想資助他們，但每次都被拒絕，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對她父親蕭師長也是如此。
倒是對蕭寶珍的母親，雖然也不親近，倒是還算客氣。
看著眼前的林皓謙，如果他真是舅舅的話，那蕭玖大概能猜測發生了什麽事情，估計姥姥姥爺和舅舅都在下放中出了事。
然後舅媽可能對著蕭師長他們求助過，而蕭師長和蕭寶珍應該是沒有出力，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也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讓那位舅媽寧可帶著孩子過著清貧的生活，也不願意接受救濟。
還沒有見過面，蕭玖對那位舅媽就有了幾分好感：“那您打算怎麽查證？”
“為什麽我會被丟棄在大荒野？您這……”蕭玖本來想說，您這種身份，想著眼前可能是親舅舅，她止住了話頭，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家裏扔孩子，也不會扔到這兒來吧？”
“還有，您家孩子不見了這麽多年，都不著急找的嗎？”
人設還是要穩住的，她現在是蕭·什麽都不知道·玖，對於自己的身世當然是要好奇一下的，不好奇，全盤接受才奇怪呢。
林皓謙哽住，他要怎麽解釋這件事？
跟蕭玖說：噢，那是因為我們家已經有個小女孩代替了你的位置。
還有噢，第一，你不是我們家人扔的；第二，我們家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第三，要不是我剛好下放到這犄角旮旯裏來，你也許一輩子都要紮根在這個小山村了，而把你扔了，又代替你身份的人卻享受著原本屬於你的一切，過著你想都無法想象的好日子？
呵呵！
他說不出口，這時候，他對那個前妹夫更加看不上了，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接錯認錯，升到團長也該到頭了。
他想起妹妹私下跟自己傾訴對不起女兒，如果從小把女兒養在身邊的，她也不會總覺得和蕭寶珍隔了一層，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了。
是啊，誰能想到，妹妹不是和女兒隔了一層，而是，他們接回去的可能壓根兒就不是她的女兒呢！
“蕭玖同志，你還能再提供一點其他的信息嗎？”那位便衣同志開口，可能覺得蕭玖如果真的是蕭團長家的真千金的話，有點慘，對她蠻客氣的。
“我姓衛，衛繼棠。”
“衛同志好。”蕭玖一本正經地打招呼。
林皓謙和衛繼棠都沒有跟蕭玖說起林凝婳改嫁的事情，得先把小姑娘的身份確定下來，再慢慢溝通這件事情。
免得小姑娘對親生父母先有了不好的印象，進而抵觸相認。
蕭玖仔細想了想，說道：“我剛被帶回家的時候，穿的衣服補丁摞補丁的，而且據我娘的說法，我應該是很不受家人待見的，那時候我才三歲，手上竟然有了老繭！”
她伸出白嫩嫩修長的手：“別看我現在的手在農村是少見的漂亮。”蕭玖臭美了一下，“那是因為，我來到蕭家後是不幹粗活的，除了雙搶，我奶和我娘是連飯都不讓我做的，這才養回來的。”
說著，她懷疑地看著林皓謙：“恕我冒昧，我應該是附近大隊的人家不要的孩子，跟您的祖母相像，可能只是巧合。”
林皓謙：……再次無話可說。
如果軍區大院的蕭寶珍是假的，蕭玖說的又是真的，那收了錢的那戶人家是缺了大德了！
林皓謙對那戶人家的觀感降到了最低，即使經過證實，蕭玖不是他的外甥女，那戶人家能這麽對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衛繼棠是個意志堅定的現役軍人，他跟喬盛容除了是上下級關系外，私交也不錯，他是剛好休假，被喬盛容私下拜托來查證這件事情的。
但在聽了蕭玖的描述後，對那戶丟棄蕭玖的人家也升不起好感，作為軍人，他肯定是會認真查證，不摻私人感情，但不妨礙，他個人對蕭玖的同情。
蕭玖能提供的消息有限，衛繼棠很快離開，準備直接從那戶收養蕭寶珍的蕭家人著手調查。
也不知道是什麽緣分，這三家人竟然都姓蕭，衛繼棠搖頭。
收養蕭玖的那家人姓蕭，當然是蕭建軍和林凝婳有意為之，為的自然是不讓孩子因為名字改來改去不適應，連蕭寶珍這個名字，也是她取好了才離開的。
至於撿到蕭玖的蕭家人，那真的是巧合了，又或者，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衛繼棠離開後，蕭玖和林皓謙也先後離開了，身份未定之前，他們也沒有什麽好多聊的。
回去的路上，蕭玖一邊回憶原書，提取女主假千金身份暴露的時間線，一邊想著，因為她這只蝴蝶，可能接下來事態的發展要和原書有很大的出入了。
原書女主是在十七歲的時候身份曝光，下鄉當的知青，離現在可還有八年的時間呢。
蕭玖笑了笑，這個改變她很喜歡。
原本她也沒打算放過假千金一家，她總要給原身小姑娘討個公道的，能少讓假千金享受幾年好日子也是極好的。
蕭玖心情頗好地回到家，看到蕭鐵蛋正樂樂呵呵地給自己的寶貝玻璃珠子按顏色分類呢。
蕭玖瞇了瞇眼，蕭鐵蛋同學十三了啊，她自己天天學東西學到頭禿，蕭鐵蛋同學還在憨玩，這是不對的噢。
等她的身份確認了，就帶他認識林皓謙，讓林皓謙帶帶他，免得蕭鐵蛋以後出門被人哄了。
“小玖，快來，我從蕭狗娃那裏又贏了幾顆玻璃珠，把蕭狗娃心疼的。”他不無得意地顯擺，“也就我沒松口，不然，他能立時喊我大哥，就指著我把玻璃珠還給他呢，嘿嘿。”
“哥，爺今天抽你功課了嗎？”
“去去去。”蕭鐵蛋白了蕭玖一眼，繼續分他的玻璃珠子。
蕭玖也不生氣，坐過去幫他一起分：“哥，爺他們呢？”其他人不在她不奇怪，怎麽連她奶也不在啊，雙搶後，她就不下地了，基本都在家的啊。
蕭玖特意去廚房看了看，午飯都準備好了，這個時候是飯點，怎麽家裏沒人啊。
“不知道啊，我也剛回來沒多久。”
正說著話呢，蕭玖就看到爺他們結伴回來了。
“爺，你們回來啦。”蕭玖看他們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問道，“出什麽事情了嗎？”
“大隊長從公社開會回來，說是很多大隊的莊稼被野豬踩踏，損失嚴重，讓咱們出人巡山，免得咱們大隊的莊稼也保不住。”
現在已經九月下旬，莊稼被毀，即使補種了，收成肯定也會受影響。
蕭安國這通知是直接在地頭上說的，王繪喜是看人沒回來去地裏找人，所以一起回來的。
“就這麽通知一下，會有人參加嗎？”蕭鐵蛋問道。
“晚上正式開會，現在提一句，是讓大家回家商量呢。”餘麥穗皺著眉頭說。
蕭定國是書記，這種時候是肯定不能縮的，但幾年前，他被野豬攻擊差點沒了，這件事情是整個蕭家人的心病。
老爺子畢竟有了些年紀，讓他巡山是不可能的，蕭鐵蛋年紀還小，也不可能，他們家能出的人手，只有蕭定國。
蕭玖的心也緊了一下，空間井水和豐草的效果都太逆天，她拿出來沒辦法解釋來源。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契機，一個，把她跟著馮老學醫過明路的契機。
“馮老，這是我在山上找到的人參，我想把它制作成急救的藥丸。”第二天去學習的時候，蕭玖把蕭定國被野豬傷過和需要巡山的事情說了，然後拿出一根人參給馮老。
馮老沒多想，倒是韓老他們看了蕭玖一眼，蕭玖嘿嘿傻笑：“我運氣好，滿山跑著，總能有些收獲，嘿嘿。”
想著她三五不時拿過來的野雞啊，魚之類的，大家也就釋懷了，這座山的資源確實很豐富。
“這個倒不難，不過還需要幾種草藥。”馮老想了想說道。
“您說，我去采。”
馮老說了草藥的種類名字和生長習性，蕭玖覆述了一遍就往山上去了。
大家也不擔心，蕭玖是從小就在山上晃著長大的，這山上能去的地方估計都被她踩熟了。
林皓謙看著蕭玖的背影心裏不是滋味，蕭玖對蕭定國也太好了些，問就是酸。
幾位老者對蕭玖的感官又好了一層，他們都知道蕭玖不是蕭定國的親女兒，蕭玖願意為蕭定國的安危努力，說明她是個懂得感恩的孩子。
能知恩圖報並為之努力的孩子，心性都不會歪。
韓老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蕭玖沒有貿然在給他們準備的湯水中加入空間井水。
她內心是想為他們調理身體的，但前提是自己是安全的，她相信以韓老的品性，即使知道了自己可能有什麽秘密，也不會太過計較，但萬一呢？
空間井水和少見的人參又不一樣，人參，了解它的習性，又熟悉山林，努力去找，是有找的可能的，但有洗髓伐經效果的空間井水，卻是解釋不了來處的。
她不想考驗人性，更不想自己陷入危機。
還是等自己出師之後再說，現在麽，雞湯魚湯不要停，這次的人參做的急救丸也給他們備一些。
打算好了後，蕭玖就不糾結這些了，力所能及並不會危害到自己的事情，蕭玖很樂意去做，但如果會讓自己的底子有被扒的風險，她肯定會三思後行的。
反正她對自己有信心，自己的醫術肯定能得到馮老的認可的。
說起來，空間裏的《素澤本紀》她原本連蒙帶猜判斷是本醫書，其實是不準確的。
那是本藥方集，作者就是素澤先生，是的，蕭玖已經能認得隸書了。
馮老是老中醫，很多中藥的老方子是用古文書寫的，為了更好的學習藥方，馮老對古文字的研究也很深。
蕭玖知道了之後，簡直如逢甘霖，她本來記憶力就有些變態，這樣純靠記憶的東西，她學起來簡直得心應手。
她再也不是當初翻開《幼學瓊林》就蒙圈的半文盲啦！
出於對醫學的好奇，她學會了隸書後，曾經翻過那本《素澤本紀》，可惜裏面有很多她不認識的藥材名字，沒有相關的圖片作參考，她無法覆刻裏面的藥方。
蕭玖覺得是自己積累不夠的原因，所以，上山的時候，遇上不認識的植物，她都會帶回去給馮老辨認，學無止境嘛，反正馮老很認可她的方法。
因為手上沒有醫書，馮老都是憑借自己的記憶教授的，有遺漏是肯定的，也是蕭玖悟性和記憶都絕佳，不然，馮老這樣授課，還真不一定能教出讓他滿意的徒弟。
蕭玖幾乎滿足了馮老對關門弟子的全部幻想，聰慧靈透，記憶超群，一點就通，舉一反三，簡直是最佳徒弟的代表。
因為蕭玖的出現，馮老因為自己之前遭遇而生出的憤懣都少了很多。
蕭玖可不知道自己在馮老那裏的評價這麽高，她根據馮老的口述，順利找到了幾種藥材。
這齊山的資源還真是豐富啊！
找齊藥材後，蕭玖心情舒暢。
她聽韓老提起他們的淵源的時候說起過，那時候，他已經人事不知了，是馮老在缺醫少藥，又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單純靠按壓穴位吊住了他的命，然後就是蕭玖的人參起了效用。
韓老說，他的命能保下來是馮老姜老和蕭玖的功勞，他欠他們一份人情，當然還有林皓謙，他的錢雖然沒用上，但當初也是全都拿出來，準備去買人參的。
蕭玖沒認這份功勞，人參是姜老用小黃魚換的，韓老是馮老救回來的，她只是在那個時候出現，手上剛好有人參而已。
韓老聽了她的推辭反而笑得很暢快，那以後，他精神頭好的時候，就開始指點她功夫。
說了這麽多，蕭玖就是感慨自己得遇名師，名師捏的救命藥丸效果肯定很好，他爹巡山生命安全就加了一層保障，她也能更放心一些。
如果衛繼棠查證的速度快一點，那就更好了啊。
被蕭玖念叨的衛繼棠到了蕭玖曾經生活了三年的紅日生產大隊的時候，剛好遇上野豬下山糟蹋莊稼，他還順手救了大隊長丁向陽。
他對外的身份是來替兄嫂尋找失散多年的侄女的。
“我多方打聽，侄女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附近幾個大隊，我開了介紹信準備一個大隊一個大隊找過去。”
丁向陽給衛繼棠倒了一杯水，對於救命恩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要說跟你侄女年齡相仿，又不是咱大隊的倒是有一個，只是那女娃娃幾年前就被親生父母領回去了。”
“哦？能不能仔細說說，萬一，我是說萬一是我侄女呢，我好不容易有點她的消息，不想錯過。”
丁向陽回憶了一下：“那女娃娃應該不是你的侄女，是一對穿著軍裝的男女抱給蕭百運的。”
“那對夫妻一看就是體面人，據說還給了蕭百運很多錢，請他們照顧孩子，那孩子三歲的時候吧，對，是三歲的時候，就被接回去了。”
“那他們家還有同齡的孩子嗎？”
“沒有了吧。”丁向陽不確定地說。
衛繼棠忍不住失望，這樣的話，要查蕭玖的身份還要多費些周折。
剛好丁向陽的媳婦端著雞湯進來，插了句嘴：“怎麽沒有啊，他家還有一個小女兒，跟那孩子同歲。”
衛繼棠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嫂子，您跟我講講唄，跟我侄女年齡相仿的孩子，我都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丁大嫂去廚房交待了一下兒媳婦做幾道待客好好菜，就過來跟衛繼棠繼續說話：“要不說蕭百運他們家厚道呢，人家托付的孩子那是千嬌百寵著長大。”
丁大嫂話匣子打開，就有些收不住，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衛繼棠什麽人，偵察兵出身，他立刻提取了丁大嫂話中他需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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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蕭玖不間斷的湯水，這次韓老可能真就這麽躺下起不來了。
四個人身體好了， 臉色也好了，同住屋檐下的鄭蘭芬夫妻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們都懷疑， 姜文同手上還有小黃魚，然後偷偷跟大隊的人買吃的，最可惡的是還避著他們，不讓他們沾光。
因此， 兩人決定找到證據後， 就揭發他們，免得到時候連累了他們。
但是隔壁住的， 除了馮老一心向醫，韓老，姜老甚至年紀最輕的林皓謙哪個不是八百個心眼子？
鄭蘭芬夫妻的想法在他們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所以， 你的意思是， 等你們這邊的棚子塌了後，讓我去給我爹敲一下邊鼓，和他們分開住。”
“沒錯。”林皓謙點頭，“和別有用心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防不勝防。”
“沒問題， 我家附近還有個空了很久的老房子， 到時候你們住到那裏去， 到時候對外就說，這樣方便我爹隨時監督教育你們。”蕭玖調皮地說。
林皓謙伸手虛點她：“那就這麽說定了。”
於是，幾天後的一場大雨過後，山腳的草棚子終於塌了，巧的是，塌的是馮老他們這邊，鄭蘭芬夫妻住的地方好好的。
蕭玖跟著去看了熱鬧，只能說林皓謙同志技術過硬啊，聽說旁邊還有一個機械系的老師住著呢，這樣都沒有露出什麽馬腳，佩服。
這事一出，大隊長就和蕭定國他們商量該怎麽安置這批人。
他們大隊除了這草棚子，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置他們了。
蕭定國剛剛被女兒提醒，他們附近還有一間老房子，那房子放在那裏很多年了，條件只比草棚子好上那麽一點。
他把那房子說了，又說：“只是，他們住得離我家這麽近，我實在是不安心。”
“書記，跟你住的近才好呢，方便你監督教育他們。”出納說道，這話是他路上聽到人說的，覺得很有道理，就說了出來。
不用說，是蕭玖想法子把話遞到他耳邊的。
這麽一說，大家也覺得有道理，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至於另外兩個人，當然還是住草棚子了。
韓老被姜文同攙扶著來到老房子，第一次看到了不遠處看著他們搬家的蕭玖，兩人遠遠點了頭當做打招呼。
“這孩子長得真好。”韓老低聲說。
“是啊，我就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的孩子。”姜文同與有榮焉的說。
林皓謙在後面，嘴角微勾，想到什麽，眼眸沈了沈，按照日子算，妹妹應該早就收到他的信了，照理說妹夫派來的人也早該到了，是不是妹妹出事了？
林凝婳沒有出事，但她和喬盛容的婚姻並不被看好，一波三折，他們才領了證，能抽開手找信任的人過來齊山生產大隊。
沒辦法，因為喬盛容堅持要娶林凝婳，他手上得用的人被喬老爺子收回了大半，只能先讓人去邊疆找林父林母，畢竟他們的情況更急迫些。
所以，來確認蕭玖身份的人，現在才出發。
本來，林凝婳打算自己來的，但她現在一舉一動都被人放在眼皮底下，為了不讓喬盛容更加被動，她只能按捺住性子在軍區大院等著。
蕭玖不知道這些，她現在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因為住得近了，她和馮老的教學也方便了很多，基本上上午都是在學習醫術中度過的。
回家吃完中飯後，她就會上山采些草藥，或者抓幾只野雞什麽的給家裏和馮老他們改善夥食，晚上就會刺繡，再進空間看一下豐草的生長。
值得一說的是，那片被她用異能催成綠色的豐草真的生了根，蕭玖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蠢蠢欲動，又摘了一片透明的豐草葉依樣畫葫蘆種在了碧綠的豐草旁邊。
幾天後，蕭玖正在馮老他們的院子裏，跟馮老一起炮制治療風寒的藥材，林皓謙忽然進來，讓她跟著出去一趟。
馮老他們搬來後，韓老和蕭玖也就順理成章地見了面，韓老很喜歡蕭玖的通透，偶爾精神好的時候，會指點蕭玖幾招拳腳功夫。
那是戰場上一拳一腳拼殺下來的經驗，蕭玖學得又快，韓老見獵心喜，教得也盡心，她現在也算是有點自保的能力了。
這些日子林皓謙對她一直很友善，又在齊山生產大隊，自己的地盤，蕭玖沒有問什麽，跟幾位長輩打了招呼，就跟著出去了。
來到了之前常常上課的山上，那邊有一個穿著便衣的人等著。
蕭玖眼神詢問，看向林皓謙，林皓謙開口：“小玖，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是關於你身世的，請你認真回答好嗎？”
“我先說，你的長相跟我祖母年輕的時候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我不太相信巧合，但我走動不方便，所以，我請了一個朋友過來，請他幫忙調查一下你的身世。”
“希望你不要介意。”想了想，林皓謙又加了一句。
蕭玖眉眼微挑，這才仔仔細細打量林皓謙的長相，嗯，沒看出自己跟他哪裏很像，硬要說的話，可能某個側面有些神似？
不過，蕭玖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不會這麽懟人家，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配合。
林皓謙就開始了自己的提問：“小玖，你還有來蕭家之前的記憶嗎？”
蕭玖搖頭，她一開始就說自己不記得的，沒道理幾年過後反而記起來了。
“那你能說說你是在哪裏被蕭家人找到的嗎？”林皓謙點頭，繼續問，他委婉地用了“找到”二字，其實是“撿到”更加準確。
這個沒什麽不能說的，她把大荒野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突出那邊幾乎就是一個專門扔小孩的地方，基本不存在大人失察下她意外走失的情況。
林皓謙聽完，拳頭下意識緊了緊，按著蕭玖的說法，她是被惡意丟棄在大荒野，自生自滅的。
那時候，她才幾歲？三歲！蕭寶珍就是三歲的時候被接回去的，如無意外，這是殺人滅口！
那位被派過來調查的同志也皺起眉頭，顯然和林皓謙的想法同頻，對這麽惡毒的對待一個孩子很不認同。
蕭玖見狀，又加了一句：“我被爹娘找到的時候，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後來喝了很久的米湯養胃，才能正常進食。”
“我不記得自己餓了多久，但望山爺說，我能不能養活要看造化。”
蕭玖說著，輕笑了聲：“看來，我蠻有造化的。”
林皓謙相信蕭玖說的都是事實，這些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以蕭玖的聰慧，是不會說這種謊言的。
看著眼前眉眼有些清冷的蕭玖，他深吸一口氣，心底的話脫口而出：“小玖，如果我的猜想被證實，那麽，我是你的親舅舅。”
舅舅？
蕭玖回憶了一下原書，書中，女主蕭寶珍的姥姥姥爺舅舅都沒有出現過，倒是有個離了婚的舅媽帶著表哥生活的不怎麽好，蕭寶珍想資助他們，但每次都被拒絕，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對她父親蕭師長也是如此。
倒是對蕭寶珍的母親，雖然也不親近，倒是還算客氣。
看著眼前的林皓謙，如果他真是舅舅的話，那蕭玖大概能猜測發生了什麽事情，估計姥姥姥爺和舅舅都在下放中出了事。
然後舅媽可能對著蕭師長他們求助過，而蕭師長和蕭寶珍應該是沒有出力，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也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讓那位舅媽寧可帶著孩子過著清貧的生活，也不願意接受救濟。
還沒有見過面，蕭玖對那位舅媽就有了幾分好感：“那您打算怎麽查證？”
“為什麽我會被丟棄在大荒野？您這……”蕭玖本來想說，您這種身份，想著眼前可能是親舅舅，她止住了話頭，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家裏扔孩子，也不會扔到這兒來吧？”
“還有，您家孩子不見了這麽多年，都不著急找的嗎？”
人設還是要穩住的，她現在是蕭·什麽都不知道·玖，對於自己的身世當然是要好奇一下的，不好奇，全盤接受才奇怪呢。
林皓謙哽住，他要怎麽解釋這件事？
跟蕭玖說：噢，那是因為我們家已經有個小女孩代替了你的位置。
還有噢，第一，你不是我們家人扔的；第二，我們家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第三，要不是我剛好下放到這犄角旮旯裏來，你也許一輩子都要紮根在這個小山村了，而把你扔了，又代替你身份的人卻享受著原本屬於你的一切，過著你想都無法想象的好日子？
呵呵！
他說不出口，這時候，他對那個前妹夫更加看不上了，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接錯認錯，升到團長也該到頭了。
他想起妹妹私下跟自己傾訴對不起女兒，如果從小把女兒養在身邊的，她也不會總覺得和蕭寶珍隔了一層，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了。
是啊，誰能想到，妹妹不是和女兒隔了一層，而是，他們接回去的可能壓根兒就不是她的女兒呢！
“蕭玖同志，你還能再提供一點其他的信息嗎？”那位便衣同志開口，可能覺得蕭玖如果真的是蕭團長家的真千金的話，有點慘，對她蠻客氣的。
“我姓衛，衛繼棠。”
“衛同志好。”蕭玖一本正經地打招呼。
林皓謙和衛繼棠都沒有跟蕭玖說起林凝婳改嫁的事情，得先把小姑娘的身份確定下來，再慢慢溝通這件事情。
免得小姑娘對親生父母先有了不好的印象，進而抵觸相認。
蕭玖仔細想了想，說道：“我剛被帶回家的時候，穿的衣服補丁摞補丁的，而且據我娘的說法，我應該是很不受家人待見的，那時候我才三歲，手上竟然有了老繭！”
她伸出白嫩嫩修長的手：“別看我現在的手在農村是少見的漂亮。”蕭玖臭美了一下，“那是因為，我來到蕭家後是不幹粗活的，除了雙搶，我奶和我娘是連飯都不讓我做的，這才養回來的。”
說著，她懷疑地看著林皓謙：“恕我冒昧，我應該是附近大隊的人家不要的孩子，跟您的祖母相像，可能只是巧合。”
林皓謙：……再次無話可說。
如果軍區大院的蕭寶珍是假的，蕭玖說的又是真的，那收了錢的那戶人家是缺了大德了！
林皓謙對那戶人家的觀感降到了最低，即使經過證實，蕭玖不是他的外甥女，那戶人家能這麽對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衛繼棠是個意志堅定的現役軍人，他跟喬盛容除了是上下級關系外，私交也不錯，他是剛好休假，被喬盛容私下拜托來查證這件事情的。
但在聽了蕭玖的描述後，對那戶丟棄蕭玖的人家也升不起好感，作為軍人，他肯定是會認真查證，不摻私人感情，但不妨礙，他個人對蕭玖的同情。
蕭玖能提供的消息有限，衛繼棠很快離開，準備直接從那戶收養蕭寶珍的蕭家人著手調查。
也不知道是什麽緣分，這三家人竟然都姓蕭，衛繼棠搖頭。
收養蕭玖的那家人姓蕭，當然是蕭建軍和林凝婳有意為之，為的自然是不讓孩子因為名字改來改去不適應，連蕭寶珍這個名字，也是她取好了才離開的。
至於撿到蕭玖的蕭家人，那真的是巧合了，又或者，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衛繼棠離開後，蕭玖和林皓謙也先後離開了，身份未定之前，他們也沒有什麽好多聊的。
回去的路上，蕭玖一邊回憶原書，提取女主假千金身份暴露的時間線，一邊想著，因為她這只蝴蝶，可能接下來事態的發展要和原書有很大的出入了。
原書女主是在十七歲的時候身份曝光，下鄉當的知青，離現在可還有八年的時間呢。
蕭玖笑了笑，這個改變她很喜歡。
原本她也沒打算放過假千金一家，她總要給原身小姑娘討個公道的，能少讓假千金享受幾年好日子也是極好的。
蕭玖心情頗好地回到家，看到蕭鐵蛋正樂樂呵呵地給自己的寶貝玻璃珠子按顏色分類呢。
蕭玖瞇了瞇眼，蕭鐵蛋同學十三了啊，她自己天天學東西學到頭禿，蕭鐵蛋同學還在憨玩，這是不對的噢。
等她的身份確認了，就帶他認識林皓謙，讓林皓謙帶帶他，免得蕭鐵蛋以後出門被人哄了。
“小玖，快來，我從蕭狗娃那裏又贏了幾顆玻璃珠，把蕭狗娃心疼的。”他不無得意地顯擺，“也就我沒松口，不然，他能立時喊我大哥，就指著我把玻璃珠還給他呢，嘿嘿。”
“哥，爺今天抽你功課了嗎？”
“去去去。”蕭鐵蛋白了蕭玖一眼，繼續分他的玻璃珠子。
蕭玖也不生氣，坐過去幫他一起分：“哥，爺他們呢？”其他人不在她不奇怪，怎麽連她奶也不在啊，雙搶後，她就不下地了，基本都在家的啊。
蕭玖特意去廚房看了看，午飯都準備好了，這個時候是飯點，怎麽家裏沒人啊。
“不知道啊，我也剛回來沒多久。”
正說著話呢，蕭玖就看到爺他們結伴回來了。
“爺，你們回來啦。”蕭玖看他們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問道，“出什麽事情了嗎？”
“大隊長從公社開會回來，說是很多大隊的莊稼被野豬踩踏，損失嚴重，讓咱們出人巡山，免得咱們大隊的莊稼也保不住。”
現在已經九月下旬，莊稼被毀，即使補種了，收成肯定也會受影響。
蕭安國這通知是直接在地頭上說的，王繪喜是看人沒回來去地裏找人，所以一起回來的。
“就這麽通知一下，會有人參加嗎？”蕭鐵蛋問道。
“晚上正式開會，現在提一句，是讓大家回家商量呢。”餘麥穗皺著眉頭說。
蕭定國是書記，這種時候是肯定不能縮的，但幾年前，他被野豬攻擊差點沒了，這件事情是整個蕭家人的心病。
老爺子畢竟有了些年紀，讓他巡山是不可能的，蕭鐵蛋年紀還小，也不可能，他們家能出的人手，只有蕭定國。
蕭玖的心也緊了一下，空間井水和豐草的效果都太逆天，她拿出來沒辦法解釋來源。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契機，一個，把她跟著馮老學醫過明路的契機。
“馮老，這是我在山上找到的人參，我想把它制作成急救的藥丸。”第二天去學習的時候，蕭玖把蕭定國被野豬傷過和需要巡山的事情說了，然後拿出一根人參給馮老。
馮老沒多想，倒是韓老他們看了蕭玖一眼，蕭玖嘿嘿傻笑：“我運氣好，滿山跑著，總能有些收獲，嘿嘿。”
想著她三五不時拿過來的野雞啊，魚之類的，大家也就釋懷了，這座山的資源確實很豐富。
“這個倒不難，不過還需要幾種草藥。”馮老想了想說道。
“您說，我去采。”
馮老說了草藥的種類名字和生長習性，蕭玖覆述了一遍就往山上去了。
大家也不擔心，蕭玖是從小就在山上晃著長大的，這山上能去的地方估計都被她踩熟了。
林皓謙看著蕭玖的背影心裏不是滋味，蕭玖對蕭定國也太好了些，問就是酸。
幾位老者對蕭玖的感官又好了一層，他們都知道蕭玖不是蕭定國的親女兒，蕭玖願意為蕭定國的安危努力，說明她是個懂得感恩的孩子。
能知恩圖報並為之努力的孩子，心性都不會歪。
韓老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蕭玖沒有貿然在給他們準備的湯水中加入空間井水。
她內心是想為他們調理身體的，但前提是自己是安全的，她相信以韓老的品性，即使知道了自己可能有什麽秘密，也不會太過計較，但萬一呢？
空間井水和少見的人參又不一樣，人參，了解它的習性，又熟悉山林，努力去找，是有找的可能的，但有洗髓伐經效果的空間井水，卻是解釋不了來處的。
她不想考驗人性，更不想自己陷入危機。
還是等自己出師之後再說，現在麽，雞湯魚湯不要停，這次的人參做的急救丸也給他們備一些。
打算好了後，蕭玖就不糾結這些了，力所能及並不會危害到自己的事情，蕭玖很樂意去做，但如果會讓自己的底子有被扒的風險，她肯定會三思後行的。
反正她對自己有信心，自己的醫術肯定能得到馮老的認可的。
說起來，空間裏的《素澤本紀》她原本連蒙帶猜判斷是本醫書，其實是不準確的。
那是本藥方集，作者就是素澤先生，是的，蕭玖已經能認得隸書了。
馮老是老中醫，很多中藥的老方子是用古文書寫的，為了更好的學習藥方，馮老對古文字的研究也很深。
蕭玖知道了之後，簡直如逢甘霖，她本來記憶力就有些變態，這樣純靠記憶的東西，她學起來簡直得心應手。
她再也不是當初翻開《幼學瓊林》就蒙圈的半文盲啦！
出於對醫學的好奇，她學會了隸書後，曾經翻過那本《素澤本紀》，可惜裏面有很多她不認識的藥材名字，沒有相關的圖片作參考，她無法覆刻裏面的藥方。
蕭玖覺得是自己積累不夠的原因，所以，上山的時候，遇上不認識的植物，她都會帶回去給馮老辨認，學無止境嘛，反正馮老很認可她的方法。
因為手上沒有醫書，馮老都是憑借自己的記憶教授的，有遺漏是肯定的，也是蕭玖悟性和記憶都絕佳，不然，馮老這樣授課，還真不一定能教出讓他滿意的徒弟。
蕭玖幾乎滿足了馮老對關門弟子的全部幻想，聰慧靈透，記憶超群，一點就通，舉一反三，簡直是最佳徒弟的代表。
因為蕭玖的出現，馮老因為自己之前遭遇而生出的憤懣都少了很多。
蕭玖可不知道自己在馮老那裏的評價這麽高，她根據馮老的口述，順利找到了幾種藥材。
這齊山的資源還真是豐富啊！
找齊藥材後，蕭玖心情舒暢。
她聽韓老提起他們的淵源的時候說起過，那時候，他已經人事不知了，是馮老在缺醫少藥，又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單純靠按壓穴位吊住了他的命，然後就是蕭玖的人參起了效用。
韓老說，他的命能保下來是馮老姜老和蕭玖的功勞，他欠他們一份人情，當然還有林皓謙，他的錢雖然沒用上，但當初也是全都拿出來，準備去買人參的。
蕭玖沒認這份功勞，人參是姜老用小黃魚換的，韓老是馮老救回來的，她只是在那個時候出現，手上剛好有人參而已。
韓老聽了她的推辭反而笑得很暢快，那以後，他精神頭好的時候，就開始指點她功夫。
說了這麽多，蕭玖就是感慨自己得遇名師，名師捏的救命藥丸效果肯定很好，他爹巡山生命安全就加了一層保障，她也能更放心一些。
如果衛繼棠查證的速度快一點，那就更好了啊。
被蕭玖念叨的衛繼棠到了蕭玖曾經生活了三年的紅日生產大隊的時候，剛好遇上野豬下山糟蹋莊稼，他還順手救了大隊長丁向陽。
他對外的身份是來替兄嫂尋找失散多年的侄女的。
“我多方打聽，侄女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附近幾個大隊，我開了介紹信準備一個大隊一個大隊找過去。”
丁向陽給衛繼棠倒了一杯水，對於救命恩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要說跟你侄女年齡相仿，又不是咱大隊的倒是有一個，只是那女娃娃幾年前就被親生父母領回去了。”
“哦？能不能仔細說說，萬一，我是說萬一是我侄女呢，我好不容易有點她的消息，不想錯過。”
丁向陽回憶了一下：“那女娃娃應該不是你的侄女，是一對穿著軍裝的男女抱給蕭百運的。”
“那對夫妻一看就是體面人，據說還給了蕭百運很多錢，請他們照顧孩子，那孩子三歲的時候吧，對，是三歲的時候，就被接回去了。”
“那他們家還有同齡的孩子嗎？”
“沒有了吧。”丁向陽不確定地說。
衛繼棠忍不住失望，這樣的話，要查蕭玖的身份還要多費些周折。
剛好丁向陽的媳婦端著雞湯進來，插了句嘴：“怎麽沒有啊，他家還有一個小女兒，跟那孩子同歲。”
衛繼棠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嫂子，您跟我講講唄，跟我侄女年齡相仿的孩子，我都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丁大嫂去廚房交待了一下兒媳婦做幾道待客好好菜，就過來跟衛繼棠繼續說話：“要不說蕭百運他們家厚道呢，人家托付的孩子那是千嬌百寵著長大。”
丁大嫂話匣子打開，就有些收不住，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衛繼棠什麽人，偵察兵出身，他立刻提取了丁大嫂話中他需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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